元稹吃醋梗
王什么夫?
王质什么?
不认识
和乐天很好吗?
不存在的
白乐天快哄他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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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期而小祥,又期而大祥,中月而谭。”
一仪礼述注
元和四年六月,丁母忧,服除,拜监察御史。
任监察御史这一职,是裴洎提出来的,上任伊始,元稹便没有停过,任命接了一个又一个,忙得连轴转。
让人备了马准备去东川,办那个刺头任敬仲。途中经过骆口,一时兴起的,停了下来。一望,元稹乐了,北壁上密密麻麻的,都是诗,题款:白居易。
抱着臂一首一首读下来,元稹在内心喝了个满堂彩。才子写诗果然是妙,连题也取得颇为好听。又往下看去,竟有人与白居易和诗,落名王质夫。
元稹本来也想题上几首与他追和,现然一想竟觉有些不是滋味,脑子里提溜一遍也忆不起王质夫是何许人,大抵是不认识的人罢了。心里隐隐有些不快,郁郁不乐,也不知为什么。
转身看看和东壁更是头疼了,老对头李逢吉,左拾遗任上认识的,过节……有点多,
停在壁下越发感到无趣起来,身旁无一人交流,席地而坐有些许冷冷清清,见壁上题着的“王质夫“越发的恼,可却也清楚是自己别扭了,不该是这样。从囊中抽出宣纸,写道
『邮亭壁上数行字,崔李题名王白诗。
尽日无人共语言,不离墙下至行时。』
想了一想,本要寄给日居易,不知怎的又作罢,冲着那壁唱和诗发了会呆,又匆匆忙忙起身赶路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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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家家奴隔三金五便会收到元稹寄过来的书信。
白母终是按捺不住好奇心:“儿,小稹给你写了啥啊?”
“微之他说,南行路上的花很好看……“白居易盯着信纸上的“路远无由摘寄君”,脸上浮现起了一团乐陶陶的神色,“红艳艳的像咱院的牡丹似的。”
“还惦记上了咱家的牡丹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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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趟南下来,元稹俨然成了种花家,说完深红花,又说浅红花,总之必须给白居易写封信才觉得心头舒坦,也不知抽了什么癫,不觉有些小孩子心性,不过是几首酬和诗么,算得了什么?王质夫谁?没听说过。
只知道我和乐天的交情可比这好上几白倍。却不自觉自己有些吃味。
路过汉江的时候,蓦的忆起了郭家的池中红桃。那是蛮久之前的事了,远到只记得一片光影。只记得和日居易一齐夸过那物,相映成趣。而今在衰城驿池岸边上见到一派红桃,开得烂漫像宛若旧物般的,热烈得有些灼目,悲伤就这般的措不及防地袭卷。铺天盖地。
桃花似旧物,人人亦不同。
元稹悄悄打了一枝入袖,不自觉地叹了气,不知道自己在叹些什么,只觉越发地思念白居易,像是中了什么咒一般。
返回到驿战站,客家道有几封书信寄到了。
元稹洁了手,用帕子擦了擦,询了把刀片,小心翼翼地将封口挑开,果真是白居易的字迹。
酬的是前几日反悔又去寄的诗。
『拙持在壁无人爱,乌污苔侵文字残。
唯有多情元待御,绣衣不惜拂尘看。』
元稹兀自暗笑道:如何拙了?又是如何无人爱?
乐天啊乐天,我怀疑你得了便宜还卖乖,见了“多情”二字,竟觉得确实如此。后又转念一想,此非打趣自己问“王质夫“谓谁?
脸上不自觉有些烫,幸好自己素来脸皮厚,并不碍事。他甚至暗乐:乐天没有提及王质夫,肯定是忘了他酬的是什么。我也觉得王质夫写的没有乐天的好。
后是一首《南秦雪》,白居易絮絮地道,让元稹注意身体,骆口到到南秦,实是路途险峻。挺唠叨的,白居易也不觉得烦,元稹乐得听他唠叨。
又拆一封,是两首枇杷花。白居易实在可以,嘴上不谈及念想,打趣着元镇,字里行间却又勾得人念得紧。元稹皱着眉,盯着黑低白字,念想越发地浓烈起来,念得紧,却又无可奈何。
研了墨写道,
『墙外花枝压短墙,月明还照半张床。
无人会得此时意,一夜独眠西畔廊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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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日后,白家家奴又被使唤着跑了回腿。心里疑惑的紧,做主的频频让我去取信,咱不敢问啊可不是,可看他每每收到信,都很开心。谁不愿看清淡公子开颜?多跑几回便是了。
小厮终子是取到了信,急匆匆地往回赶。信中也不知装了些什么,轻浮浮的。
白居易见着,道:“有劳。“从袖中掏几粒碎银,作势往他手中塞。
小厮招着手,往后退了几步:“大人,没这规矩,这是小的本分。”
白居易笑道:“什么本分不本分,拿着,去吃点酒。”想了想又喝了句:“但别喝多误事。”
小厮诺诺,转身走了。
白居易呼了口气出来,开始拆信封。
无端的,里边落了枝干红桃来。
一派嫣红,煞是好看。